其实现在屋外正下着瓢泼大雨,但是客栈里有人兴奋的大叫,下雪了!于是脑海里就飘起漫天的大雪来。
想起《Angels of America》里面疯狂的家庭主妇在“北极”大雪下兴奋的表情来。她有着圆圆的脸蛋,翘翘的小鼻子,神智清醒的时候甚至有狡捷的笑容。她明亮的眼睛穿过飞舞的雪花直视这个世界的心脏。她是不折不扣的精神病却无比清醒。
这个岁末我们过了圣诞节,虚惊了一场,听到Susan Sontag去世的消息(报纸说她是美国的先驱思想家),得知印度洋海啸夺去起码八万人的生命。从来对人口数字没有概念的我最近开始注意这些东西了。参考一下吧:
911:三千多人(3,000)
唐山大地震:二十四万人(240,000)
一次大战:一千万人(10,000,000)
二次大战:五千五百万人(55,000,000)
其中苏联伤亡最惨重,其次是中国
南京:10,000-350,000说法不一
犹太人:五百多万人(5,600,000)
十五世纪以来的印第安人死伤:最少几百万,最多几千万(北美一千二百万人(12,000,000)南美起码三千万人(30,000,000))
不可想像的数字。不知道它们都说明了什么。
12月,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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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头顶上的一枚雪花
星期三, 12月 29th, 2004小雨淅淅沥沥
星期一, 12月 27th, 2004早上醒来,床尾的收音机正哔哔哔的叫,一个男声在警告着,湾区连日大雨,大家要小心驾车,不要驶入淹水的交通路口。
阴雨天,坐在温暖的椅子里,窗帘半开,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籍,心里有点惶惶。这个节日过得我有点晕。每日东跑西颠,却没有成就感。心情平坦,喜怒哀乐皆无,只有心里的鞭子还在催促自己要干活,要干活。
这样的天气适合回忆一些更温暖的季节与地方。比如新奥尔良,比如意大利,比如哥拉培勾斯群岛。
俺家附近水草肥美
圣诞流水账
星期五, 12月 24th, 2004今天进城剪头发,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十五分钟,幸好发廊比较客气,剪头发的小姑娘笑着说,这几个礼拜她所有的客人都晚了起码十五分钟。
顶着哈巴狗一样蓬松的新毛发,顺便到处逛了一逛,补上一些礼物。具体买了什么现在不好说,总之现在摆在门口整整齐齐的有六个大口袋的礼物。包得手都酸了。明天还得系上绸带,扎蝴蝶结。
先开始找礼物的时候还很不耐烦,因为已经好久没逛街了。进了商店像男同志,确定目标之后就直往前冲,一点也不东张西望,力求速战速决。后来虽然悠着点了,但还是抱怨多于享受。
晚上包扎礼物的时候倒开始觉得欣慰了起来。看着一袋袋的礼物,就好像完成了什么大事业,而且谁都没拉下,连猫猫狗狗都有它们的礼物。所以说,给予是一件愉快的事。
行途
星期一, 12月 20th, 2004昨天下午我们从Whistler起程返回温哥华。这条路依山傍水,比起从湾区到太浩湖穿越皑皑群山的路还要漂亮一些。既是初冬时节,有的树就掉光了叶子,那些光秃秃的枝干挺拔向天,在下午的斜阳下闪闪发光。在他们的后面是层层松绿,再后面是蓝天。窗外的水波刺眼,我带上墨镜,每经过一片顽强的枯叶时却想把墨镜摘下来,以便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听的是Arcade Fire的新CD。阿瑞很喜欢这个乐队。他喜欢的音乐都有一个共同点:背景里各种乐器和谐地并拢在一起,男主唱的声音里却总是带着那么一跟刺,在蓬勃向上的音乐里加上一点痛苦。他们的嗓音算不上好,却懂得怎样陈诉与嘶喊。我听着音乐看着窗外阳光下辉煌闪亮的枯枝,突然之间很了解他,一时间眼眶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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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周围有很多聪明而又有抱负的人。我们都带着不同厚度的面具。有时候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面具下苍白的皮肤。比如那个活泼积极友善聪敏而又自卑的女孩子,还有那个骄傲得像一只公鸡的男孩子,还有那个高傲严厉却不善交际的人,还有把生活当作舞台的表演者。我对他们的面具没有意见,但是我对能够看穿他们的面具而感到不安。面具我自己也带着,我却还看不清楚它的样子,有时候也不甚明白它的来历。
我想,我需要一面平坦宽容的镜子。
聚会
星期五, 12月 17th, 2004昨晚与一帮同学在酒店房间里聚会,几个贤惠的男同学做了炖牛肉,其他人无所事事跑到阳台上去抽大麻,回来跟着音乐摇摇晃晃,嘻嘻哈哈的打闹。我握着我的琴酒加Tonic看着青春在我眼前浪荡展开。烟雾有多轻,青春就有脆弱。阿瑞曾经说,你为什么老是把自己搞得格格不入的。我为什么不尽力去融入,我为什么不放开自己跟他们一起翩翩起舞。
这么牢牢的抓住自己,是因为我怕迷失还是别的什么。是因为我不想融入浮华而感到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是因为我需要嘶喊而不是尖笑还是别的什么。
事故
星期日, 12月 12th, 2004今天是学期末的韩气道升级考试。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在考场上发生了一件事故。
这次有三个红带参加考试。他们在场上摔摔打打,大家都坐在垫子上看着。接近尾声的时候考官叫了三个志愿者进场,进行对打比赛。比赛开始,我正目不暇接的看着离我最近的这一对,忽然觉得场中有异,往中间那一对看去,发现那个志愿进场的大个子已经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了。场内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已经有三四个黑带俯在他身边,另外还有人跑下场去拿毛巾垫子。问了问别人,说是被踢到了脑袋。再看大个子僵硬的躺在地上,嘴里竟有一丝血慢慢流出来,一直淌到耳根。我汗毛直立,以为死人了。不过在场的黑带都沉着应对,另外两对的比赛照常进行,不久连踢人的那个也拉了另一个人重新开始比赛。
这边还有有人跑来跑去的拿救护箱,填事故表格。过了两三分钟四五个警察和医护人员也推着担架赶到现场。这时大个子已经开始说话了。看来是受惊多于受伤。大家都喘一口气。
事后大个子拿着冰袋捂着腮帮子面孔浮肿的坐在一边,人家问候他他摇着手说没事没事,说是自己忘了保护头部,自己都觉得蠢。倒是处之泰然,可是他当时半晌不说话,连眼珠都不转动的躺在那里,着实让大家担惊一场。
Logic will break your heart (逻辑会让你心碎)
星期四, 12月 9th, 2004第一次听The Stills这个乐团是在Coachella音乐节。那是第一天的下午,我们站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随着音乐摇来晃去。回头我能看到阿瑞,低头能看到自己被晒得发烫的脚丫。听着他们的歌我就觉得这是一种醉生梦死,是浪漫,是无关紧要的流行摇滚,可我就是喜欢。
第二次看他们演出是夏天曼哈顿下城的一个免费音乐会。一个朋友下午翘班跑去排队领票。我下班后等地铁老也不来,最后不得已打的一直从上城开到下城,车费跟一张票差不多价钱。所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乐队是四个(五个?)蒙特例奥小伙子。他们在台上陶醉的演出,我看着我前边的一个小妹妹频频催着她的同伴走,她的同伴回头瞪着她,然后伸出两个指头恳求“就两首歌“。两个小女孩僵持不下。
演出完毕我们鱼贯出场,外面陡然刮起一阵强风,把路边的石子都吹起来打在我们腿上。我们顶着风前进,在路边一家快餐披萨店买了晚餐坐在一个水泥广场上就着初上的华灯吃完了东西,周围没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