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月,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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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了,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

星期一, 03月 28th, 2005

今天天气晴朗,有太阳,大风。中午去游泳,看旁边泳道里的人大鹏展翅一样的做蝴蝶式,很羡慕。自己总是觉得那样力气不够,划不开那么多的水。以前的教练说过,游泳嘛,要“抓”着水往后拨,人就往前了。
其实我更喜欢在雨天游泳,因为(1)人少,(2)不怕晒,(3)冷冷的雨点打在温暖的水面上,激出一个个小水坑,像小炮弹。池水显得更温暖。有一种天奈何我的自得。
游了泳,洗了头发,坐在椅子上,胳膊腿微酸,身体上的疲劳变成心理上的满足。人类的大脑很会把不相干的东西混在一起,像一个大搅拌器,搅啊搅啊,蓝天粘上了喜悦,猫王撞上了巧克力,紫荆花连上了糖醋鱼,鼓点接上了心跳。都搅拌好,放到时间的大烤炉里一烤,蓬蓬松松的大蛋糕就出来了,名字叫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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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夏歪着头对我说,就算谈论你自己,你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乔石说,世界上要是有两个你,就危险了。

自由意志

星期二, 03月 22nd, 2005

一块柔软的奶酪,一杯廉价的酸红酒,让我们一边饥肠辘辘的等待炖牛肉,一边探讨自由意志。
上个星期五——那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我和阿瑞吃完晚饭跑去听数学讲座。朋友米夏——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也跑来听讲,手还因为药物的缘故不停地颤抖。大讲堂里座无虚席,当晚的月亮是普林斯顿的数学家康为教授,“生命游戏”的发明人。教授很风趣,但是没有别人吹嘘的那么风趣。他讲得很好,但是没有别人吹嘘的那么神。他挺着大肚子,手握一支笔,笔下一张纸,就开讲了。没有Powerpoint,没有幻灯片,没有手提电脑,这就是数学家。
不久以前,康为教授和他的同伴一起证明了一个叫“自由意志”的定理,大意是:如果实验者有“自由意志”,那么粒子就有“自由意志”。
听上去很神吧。别人一听就会想,哇,自由意志,多么深奥啊。这样想的人要失望了。康为并没有证明“人有没有自由意志”或者“粒子有没有自由意志”。他们甚至没有明确说明什么是自由意志。为此阿瑞觉得很上当。实际上,他们证明的是一个数学定理。不管我们给自由意志什么样的定义,这个定理一样通过。所以定理的真意是:
如果实验者X,那么粒子也X。
反之,如果日后别人证明了粒子没有自由意志,那么人也没有自由意志。但是我们不能说,如果粒子有自由意志,那么人也有自由意志。后种说法不合逻辑。
言归正传。他们给自由意志的定义是:人的活动是否取决于宇宙中已发生的任何能够影响到他的东西。所以实际上他们证明了:
如果人的活动与宇宙中的已知信息完全独立,那么粒子的活动也与宇宙中的已知信息完全独立。
证明里运用了三个物理原理:
1。从任何三个垂直的方向来测试粒子的“绝对旋转方向”,得到的答案都是1, 0, 1的组合(不论顺序)。粒子的旋转方向分为0,1,和-1。绝对旋转方向只看它是不是0。
1a。从“旋转原理”可以演变出一个叫Kochen-Specker悖论的东西,说粒子不可能“预定”每一个方向的旋转方向。
2。世上存在着“孪体粒子”。不论你在何时何地从哪个方向测试,它们的旋转方向都完全一样。
3。物体之间传达信息的速度不可能是无限大的。所以一个物体不可能在零时间内把信息传达给另一个物体。
证明过程是这样的:拿两个孪体粒子A和B,把A拿到离B很远的地方,这样根据原理3它们不可能在零时间内交流信息。让两个实验者分别测试A和B的旋转方向。第一个实验者问A一个方向w,第二个实验者问B三个方向x, y, z。B的回答必然是{0, 1, 1}。如果w与x,y,z之中一个相同的话,那么A的回答必然跟B在那个方向的回答一样,因为它们是孪体粒子。从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A与B的回答不可能与A与B的实验环境有关系,因为它们不能互相交流关于各自实验环境的信息。
由于1a的缘故,A和B的回答也不可能取决于它们共同所知的过去。所以,如果实验者对于测试方向的选择不取决于已知信息,那么A和B的回答也不可能取决于已知信息。
证明完。
大白话是这么说出来摆在这里了,但是想来想去我还是有很多疑问。唉,还是要等他们的报告出来去看数学公式。公式最权威。大白话总是不严谨。比如什么叫“取决于”,什么叫“预定”,等等等等,都是很可疑的词汇啊。

皮皮狗走了

星期六, 03月 19th, 2005

皮皮走好!我们都想你!

Seksu Roba 和跆拳道

星期日, 03月 13th, 2005

星期五晚上和阿瑞去北方咖啡店(Castro 附近的 Cafe Du Nord)看一个演出,三个乐队各有千秋。按顺序分别是Seksu Roba,Citizens Here and Abroad,和IQU。Seksu Roba 和 IQU 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西岸的,前者来自洛杉矶,后者来自西雅图;都是一男一女的双人组,男的明显是“才”,女的明显是“色”;都走电子舞曲的路子,都用“古典”电子乐器。两人都搬出了一种叫theramin的东西。这个乐器像一个小电子琴,但是没有键盘。乐器平放,一端有一个金属环,另一边竖着一根天线,演奏者的双手在乐器上空凭空颤动,忽上忽下,一手控制音阶,一手控制音量,诡异缠绵的声音便缥缈而出。这东西早在四五十年代就发明了,不知道利用的是什么原理。旧时的科幻电影经常用它做配乐,现在人们有了电子合成器,就不大用它了。不过最近兴起复古潮流,所以大家又一窝蜂把各种古董搬出来。IQU还用了一个气管似的东西,一头含在嘴里,一头连接一个大黑盒子,唱出来的声音就完全变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阿瑞看得直翻白眼,说真正的高手能把这几样东西用得出神入化,今晚的不过是几个小毛头。
这次演出的主角是IQU。相比之下,IQU的音乐确实更高明一点,不过那个女人实在做作,看得受不了。Seksu Roba 的女主角虽然有点僵硬,但还比较活泼大方,没把自己当回事。她涂了闪亮的银粉眼影,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戴着爆炸金色假发,头上顶着一个自己做的“帽子”,上有一卷画着涂鸦的透明薄膜,一边唱一边跳一边把薄膜拉下来蒙在脸上身前,别出心裁。
这里有Seksu Roba 的音乐录像,主题是B级科幻电影片断里的性爱机器人,很搞笑。儿童不宜哦!
Citizens Here and Abroad 是一个四人乐队,主唱是个穿着朴素的女人,歌曲很不错,可惜他们的鼓除了问题,演奏没多久就下场了。
星期六早上八点半就爬起来(已经睡过头了),跑到学校里去给一个跆拳道比赛帮忙。上午被安排看了两个小时的电梯,就为了不让小孩子跑上跑下,下午吃过午饭请愿到场上帮忙计时,其实就是盯着裁判,裁判有动作我就按几个键。来参赛的有很多武馆,带来了很多小孩子,一个个都很凶猛。七八岁的小孩子,都戴着头盔穿着海绵垫子,踢来踢去。有的被踢疼了,眼泪汪汪的,还是坚持奋战,让人不得不服。我看不惯的是有些家长,把输赢看得很重,使得孩子们也功利心切。更有甚者,在孩子背后大喊大嚷,他累了,快打呀!踢呀!孩子抿着嘴,厮杀得眼睛都红了,令人心寒。
晚上回家,吃到了妈妈做的美味肉馅饼。世界上最好的人是谁?是妈妈。:D

亲吻着无唇的人

星期日, 03月 13th, 2005

Kissing the Lipless
The Shins
Called to see if your back
Was still aligned and your sheets
Were growing grass all on the corners of your bed
But you’ve got too much to wear on your sleeves
It has too much to do with me
And secretly I want to bury in the yard
The grey remains of a friendship scarred
You told us of your new life there
You got someone comin’ around
Gluing tinsel to your crown
He’s got you talking pretty loud
You berate remember your ailing heart and your criminal eyes
You say you’re still in love
If it’s true what can be done
It’s hard to leave all those moments behind
You tested your metal of doe’s skin and petals
While kissing the lipless
Who bleed all the sweetness away
亲吻着无唇的人
(胫骨乐队)
打个电话给你,看看你的脊椎
还顺不顺,看看你的床单
是否还在床角长着野草
可你的袖子上还挂着那么多东西(注:感情太丰富的意思)
这跟我有太大的关系
私下里我想在院子里埋藏
一段伤痕累累的友谊的遗体
你告诉我们你的新生活
说你已经有了人
往你的王冠上粘亮片
他让你大声夸赞
你咒骂,想着你受伤的心和罪恶的眼睛
你说你还爱我
如果那是真的又能怎么样
忘记过去不容易
你测试你的小鹿皮革与花瓣的混合金属
亲吻着无唇的人
让甜蜜都随着血流走了
胫骨乐队来自辽阔而炎热的新墨西哥州,走的是清新的摇滚民谣路子,曲调优美,歌声高昂。歌词像散漫的诗,带着点,什么呢,可以算是无奈吧。听上去很阳光,看来是很不错的一帮男孩子。怪不得阿瑞喜欢。

好天气总是令人心情愉快

星期三, 03月 9th, 2005

中午呼哧呼哧爬上大坡来到办公室,本以为今天有一个研究会议,结果再一看发现是下个星期三的事。今天不用费神开会了,又可以偷懒,很是高兴。
天气真好。一路上走来,发现姑娘们都穿上了无袖短衫和蓬蓬的大裙子,每个人的皮肤都是久不见阳光的惨白,今天游泳池那里肯定又是人满为患了。阳光是那么温暖,连苍蝇都高兴得嗡嗡嗡地飞来飞去,加州真是个好地方。东岸的人还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穿着短裤踢踏着拖鞋在屋外的草坪上遛狗掷飞碟啦。
由于生病休息聊天看书的缘故,最近的自我表达能力有见长之势。坐着坐着就会有一小片一小片的文字飘出来描述现在心里的感受。这种感觉有点奇特。就好像自己一边经历一边向别人讲述这种经历,而经历本身又因为再叙述而变得更加真实。
下周五有一个讲座,听上去很有意思。普灵丝顿的数学家康为教授来讲解一个刚刚被证明出来的原理:自由意愿原理。量子力学的一大疑点就是在量子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什么别的变数。自由意愿原理说:假设存在着有一星半点自由意愿的试验者,那么量子就也有自己的一点自由意愿。就是说,有的时候,量子的举动将不受宇宙之内任何已发生的事物的牵制。所以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我们可以定论,量子背后没有任何别的变数。
听上去真神奇。而且这个教授据说是个很风趣的演说者。所以虽然我对量子物理一窍不通,而且听讲的时候常常打瞌睡,但是还是很想去听一听。

数日记

星期日, 03月 6th, 2005

从纽约回来就发烧感冒头晕,加上研究进展不顺利,异常苦闷,无聊之下跑到网上连啃数本亦舒小说。
少年时亦舒倪匡金庸是我的最爱。英语说不好,就躲进中文书堆里看个昏天黑地。旧金山唐人街中文图书馆里的藏书差不多都被我翻完了,情急之下开始看古龙。不过后来朋友逐渐多了起来,对这边的生活也适应了,那些中文书本就再也不碰。
时至今日再去看亦舒,却不再同意那些昔日受用的生活哲理,而且发觉原来自己受亦舒毒害极深。明明是放不下舍不得的事,却还板着脸硬着头皮做无所谓状,回家自己第一个吐血。何必呢。做人做得如此超脱,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二十二岁那年我才发现自己不是做神仙的料,于是放下身段重返凡尘。说到底,不过都是个姿态。活着嘛,要的就是热闹。该爱的爱,该恨的恨,该大打出手就大打出手。自己不图个痛快,还等着憋出胃病来不成。
说到大打出手,嘿嘿,姑娘昨天不慎破了嗔戒,在茶馆里破口大骂。事出有因,有人欠骂。不过骂完之后也知道要不是旁边有人护着,我才没那么容易得逞。于是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就一点点。世上哪有公平事,群架好打,此时不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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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三月,天气骤暖。昨天晚上外出已经不用外衣,披了条彩织围巾就出去了。姐姐给的票,请我和阿瑞去听交响乐,多么高尚的活动啊。可惜我不能欣赏。柴克夫斯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很多人的最爱,我听来却觉得开头太过装腔作势,倒是后来的平和旋律还算悦耳。然后一个佘斯他科维奇的第十五交响乐,听得我更是昏昏欲睡。散场后跟阿瑞抱怨,他一脸惊讶说我觉得很好听啊。
没办法,咱没那觉悟。
之后心情烦躁,一直想找岔跟阿瑞吵架。还好这孩子机敏过人,一见苗头不对马上阴着脸自己出去散步去了。我只好一个人翻了半本时装杂志,悻悻入睡。醒来心情大好,什么事都没有,没心没肺,继续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