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纽约回来就发烧感冒头晕,加上研究进展不顺利,异常苦闷,无聊之下跑到网上连啃数本亦舒小说。
少年时亦舒倪匡金庸是我的最爱。英语说不好,就躲进中文书堆里看个昏天黑地。旧金山唐人街中文图书馆里的藏书差不多都被我翻完了,情急之下开始看古龙。不过后来朋友逐渐多了起来,对这边的生活也适应了,那些中文书本就再也不碰。
时至今日再去看亦舒,却不再同意那些昔日受用的生活哲理,而且发觉原来自己受亦舒毒害极深。明明是放不下舍不得的事,却还板着脸硬着头皮做无所谓状,回家自己第一个吐血。何必呢。做人做得如此超脱,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二十二岁那年我才发现自己不是做神仙的料,于是放下身段重返凡尘。说到底,不过都是个姿态。活着嘛,要的就是热闹。该爱的爱,该恨的恨,该大打出手就大打出手。自己不图个痛快,还等着憋出胃病来不成。
说到大打出手,嘿嘿,姑娘昨天不慎破了嗔戒,在茶馆里破口大骂。事出有因,有人欠骂。不过骂完之后也知道要不是旁边有人护着,我才没那么容易得逞。于是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就一点点。世上哪有公平事,群架好打,此时不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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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三月,天气骤暖。昨天晚上外出已经不用外衣,披了条彩织围巾就出去了。姐姐给的票,请我和阿瑞去听交响乐,多么高尚的活动啊。可惜我不能欣赏。柴克夫斯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很多人的最爱,我听来却觉得开头太过装腔作势,倒是后来的平和旋律还算悦耳。然后一个佘斯他科维奇的第十五交响乐,听得我更是昏昏欲睡。散场后跟阿瑞抱怨,他一脸惊讶说我觉得很好听啊。
没办法,咱没那觉悟。
之后心情烦躁,一直想找岔跟阿瑞吵架。还好这孩子机敏过人,一见苗头不对马上阴着脸自己出去散步去了。我只好一个人翻了半本时装杂志,悻悻入睡。醒来心情大好,什么事都没有,没心没肺,继续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