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抵达匹兹堡的第三日,住在朋友大卫家里。这个城市在秋日的阳光微风中明亮茵绿,让人觉得充实愉快。
抵达当天去学校填了表格盖了章。第二天跟着朋友去看自行车,对一辆小巧女车一见钟情,骑着兜了一圈之后当场买了下来。一边也在到处看房子,找了几个房产经纪,看来看去,越看越觉得大卫的公寓好。今天看了最后一家后回来和大卫一拍而合,决定正式搬进来,等冬天他走了之后接续他的房约。就这样,新官上任三把火,工作住房行路这几件事就算是初步搞定了。
下面这段时间里就要一一去落实了。买家具,买电器,物色一辆二手车,等待冬天的来临。
朋友大卫就是那个四年前跟我一起在新奥尔良落难的同学,为人风趣,性格随和,打扮得有点像时髦小青年,由此老是招我取笑。大卫与他远在密西根的女朋友感情甚笃,是一对让人羡慕的准夫妻,每天电话两三次,每隔一个礼拜就开车跑去看她。虽说在匹兹堡已经住了一年,但是他周末不在这里的时候倒是占了大多数。听到我要来,大卫很是高兴,说是一个人在匹兹堡住一间巨大的两居室公寓是多么多么寂寞,一直鼓动我干脆搬进来同住。所以这次一说就定了。
另一个在匹兹堡的朋友,也叫大卫,也是伯克莱时代的同学。姑且给他们编号,上一个大卫叫大卫1,这个叫大卫2。大为2是个矮个子小人儿,性格直率爽朗,办事麻利。原来有个俊俏的小夫人,两人是众人眼里的模范夫妻,哪想到搬到匹兹堡之后夫人却跑了,扔下他和山顶上一间巨大的四居室大屋,很是郁闷了一阵。不过现在也找到了女朋友,小日子过得蛮滋润。想当年,我和其他几个同学在大卫2的领导下,开着面包车满湾区没日没夜的跑路玩游戏解迷找宝藏,甚至连拉斯维加斯也去兜了一圈。啊~~~阳光灿烂睡眠不足憎恨清晨鸟鸣的日子啊。也许在这里可以重温。
抵达当天早上大卫1碰巧不在,让他的一个朋友和我接头。朋友的名字,是的,也叫大卫。大卫3其貌不扬,却穿着滑溜溜的单车鞋,独自一人英姿飒爽的帮我提了两个总计70多磅的包上三层楼,耳不红心不跳,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卫3带俺去买了自行车。大卫3又开车帮俺把自行车带回来。大卫3是个大好人。
第一天晚上我和大卫13吃晚饭,给他们每人买扎啤酒略表谢意。席间大卫1说,对了,应该把大卫也叫来。我一听名字当场晕倒,这个大卫我认识嘛!前几天跟朋友还谈到呢。大卫4是大学时代的朋友,跟前几天提到的老阿乔石乔西他们是一伙的。早就知道他在匹兹堡,因不太熟所以一直没联系,哪想到原来阴差阳错的竟跟大卫13是好朋友。于是把他也叫来,大家回到大卫1的公寓里把酒聊天。大卫4是顶尖黑客,同时也会敲鼓弹钢琴搞乐队。全才呀~~大卫4一坐下就开始跟我们历数近来在姑娘们面前碰的一鼻子灰。大卫4是个英俊小生,口才超好,艳遇不断,却好像没一个长久的。大家在一起乐了半天,约好第二天去看有现场伴奏的默声吸血鬼片Nosferatu,然后去他们最心爱的酒吧Gooski’s。
吸血鬼超棒,音乐超强,酒吧超级温馨,满满一屋子人他们好像都认识,很有一点Cheers的味道。
我想,我在这里应该会过得很不错。
09月,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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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大卫大卫和大卫
星期四, 09月 29th, 2005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
星期一, 09月 26th, 2005整理行装,明天又要上路。着实有些厌倦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了,真想马上找到自己的房子,把身外之物一件一件都安顿好,不再整天靠着两口箱子穿用。
昨晚和老友聚会。说起来还是范丁的主意。星期二见到他,很兴奋的问我,什么时候再一起喝个酩酊啊?我说,哈哈这个周末怎么样。给米夏打电话,他也说好。可最后两个人都临阵脱逃,一个有事飞去西雅图,一个干脆可怜巴巴的生病了。
结果就我和老阿和老阿的女朋友和乔石和乔西,跑到一家小酒吧去坐着。当晚的顾客群种杂乱,一桌老实巴交的郊区亚裔旁边坐着一群衣着暴露的歌特女孩。一个健壮如牛的黑人哥哥上来搭茬,老阿逞酷,给他买了杯酒,后来发现黑人哥哥早已烂醉如泥的时候已经晚了。黑人哥哥调戏在座各位女子不果,开始说老阿长得很丑,老阿唯恐天下不乱的反说黑人哥哥长得太美了,一来二去黑人哥哥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杯子往吧台上一砸,居然碎了,于是黑人哥哥被很客气的请出门去,不许再入。这都是老阿事后无不得意的向我们转述的。当时我和乔西正坐在一边眉来眼去地聊他的工作。这帮人一谈起工作来就叫苦连天,可又坚决不肯另外寻个话题。什么是自虐,介就系自虐。
喝得三分醉,晕晕乎乎出去找匹萨饼吃。吃完了回来继续聊工作。过了一阵老阿跑过来透露八卦,说是乔西付了四万块大洋帮这家酒吧搞一个卖酒执照,还没搞定。哈哈这堆钱可算是扔水里了。难怪他跟这里所有的人都那么熟。然后大伙一起去乔石家,玩他的古董Atari游戏机,睡大觉。沉沉到天明,醒来枕头上一滩口水,还犹自模糊想着梦里跟老阿乔石出去找东西没找到。
这就是大学时代的一帮哥们儿。这就是我们的现状。不管多久没见,还是有那么一股子亲密。
在乔石家迷迷糊糊地看电影。一个人死了,一个人在把另一个人往死里揍。我想,要是阿杰在,他准又有什么连珠妙语了。阿杰一出马,连挖苦大师老阿都要甘拜下风啊。他要是在该多好。
第二天去看阿瑞。这个倒霉鬼,肩膀又脱臼了。已经是第四次了,真是完蛋。上次做了手术接上,看来也没接好。换了我早就万念俱灰了,可这孩子还挺着。唉。我们去Costco,给狗狗买粮食,给他买一束花。然后我帮他洗了碗。然后我发现一把阿杰原来的刀,不知怎么当初我搬出来的时候没带走。我犹豫再三,还是把刀拿了。拿着前前前前前男友的刀,跟前男友说再见。出来的时候我没敢回头,大步走到车里才哭。带着太阳镜,可街上的女孩还是看着我,我咧着嘴大哭然后擦眼泪。收音机里正播放披头士的“当我的吉他轻声哭泣”。(乔治哈里森,安静的披头士,也死了。)锵镪弦声好像命运的脚步。The steadfast steps of fate, my dear.
会晤导师
星期一, 09月 19th, 2005被导师召见,先谈正事,怎样修改论文何时发表文章等等,然后导师两手一搓问我,中国哪里好玩啊?呵呵。导师这个夏天也到广州去匆匆兜了一圈,意犹未尽,还想再去。这下子我的话匣子就打开啦,从西安到南京到晋商徽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侃上一通,自告奋勇下次带他全家一起玩。两个人说到最后都很高兴。
末了导师顺口问,这次去了多长时间啊?我说,两个月。哦?期间有没有干活啊?我不好意思的大声回答,一点活都没干!导师大乐,说,啊,我长久以来的梦想啊。不过回来了可得努力了哟。俺嘿嘿傻笑。
远离尘埃
星期日, 09月 18th, 2005住在郊区的房子里,过着远离尘埃的日子。
傍晚出去溜狗,小区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周寂静无声。路边的房屋前倒是有个人在修车--这附近的人好像周日下午除了修车没什么别的户外活动。走了一阵,远远的看到有个另外一个人拉着一只狗,这边的狗狗当下想要冲过去大嚷大叫,被我急忙勒了下脖子。又走了五分钟,路过一个拄拐散步的老太太。然后往家走,路上好像有两辆车开过。半个小时内就遇到这么些人。
看惯了中国的滚滚红尘,回来重新感觉到美国的清寂。不是不好,只是不同。在这里,只要你想,就能够长期独处,一个人活着,不必跟任何人交流与来往。一个人住,可以整天整天的不说话,或者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视点逐渐内敛,坐如磐石,不再随风摇摆。
这里地势平坦,一条大路可以走到黑。红灯刹车绿灯油门,路拐车也拐。西边是山脉丘陵,傍晚时分会被夕阳照成金红的颜色。路两旁有一间间独立的小楼房,前院后院一应俱全,开着精心修建过的小玫瑰,插着随风旋转的小风扇,挂着无风自动的小风铃。有些院落外种着高大的松树,厚厚的金黄色松针落满一地,狗狗会跑到上面去拉屎,我拎个小塑料袋善后。
如果没有工作,没有朋友,没有网络,飘荡的心也许就会这样慢慢安定下来,也许不会转而寻找别的什么,也许就直接麻木了。但是风在吹啊水在流,时间飘过,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变老。。。有什么能让我们重生呢?
与朋友讲话,从阴暗的房间里看窗外的蓝天白云,不禁又想起了是年冬天,在伦敦,白雪皑皑的那一天。雪花打着螺旋扑面而来,树木枯枝朝天,两个人穿过风雪从对面走来,路边的大楼上水迹斑斑。时光就这么停留下来,成为记忆里一个片断,也不知能保存多久。也不知会不会象童年夏夜的雷声和雨丝一样,磕磕绊绊伴随我这么多年。
转帖柳永
星期五, 09月 16th, 2005一首酸词儿,回灰灰、小辛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
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
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今晚的星星特别亮
星期二, 09月 13th, 2005我一个人抱着一大堆饮料走在小区黑暗的道路上,抬头看到了那么多的星,甚至还有银河的一角。我哭了。我象小孩子留恋糖果一样留恋快乐的日子。
感谢世上所有的好人,你们的数目是如此庞大。
时光似箭,记忆如刀
星期日, 09月 11th, 2005记忆如刀,肆意撕割时间。时间如刀,任意切割记忆。多么奇妙的对立。
你安静的坐在某个酒吧里,手里端着杯酒,突然间什么东西一动,一股最纯粹的情感就游过你的脑海。一会儿它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除非你再往前走走。可你已经被击倒在地,象一个热气球一样的瘪了。记忆就是这么锋利。你以为时间会使它迟钝可是你错了。
而时间。时间又是什么呢。
北京的深酌浅笑
星期六, 09月 10th, 2005狂欢过后是疲劳,是空虚。在夜里我得到了一些我应该与不应该得到的,又失去了一些我希望与不希望失去的。在阳光下所有情感化成灰尘漂浮在眼前。我慢慢的走在人群熙攘的马路上,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追寻某一种亲密却始终游移。
九月十号,星期六,一个温暖的阴天,太阳被上升中的车尾尘环绕着是天空中几乎可以直视的一个亮点。早上十点半,地坛,躺在偶数为基的祭台上,腿朝香炉手遮眼,身下是温暖的青石,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丝小风徐徐吹过。
九月九号,星期五,晚六点,东四十条,天边一轮血红的落日,耳机里音乐刚刚奏起,轻风撩起衣角,前面走着一个身形妖娆的女人。天地之间,一切正应如此。
太多秘密与恩怨交织的日夜。我愿完全敞开象一本书却不能。有多少分分合合快乐与怅惘。莫提。不忆。只知秋高气爽夜凉如水。
过去的,好的坏的,都必然淡忘。硬币的两面,是飞扬与压制,放纵与内敛。几多年后,又会不会记得后海的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