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月 3rd,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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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 08月 3rd, 2011

这次旅行,走了大大小小四个城市,十个美术馆,五个教堂,三个公园,三幢房子,两个墓地。看的画和雕塑,不下数千。

累死了。

收获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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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西方的大博物馆,除了芝加哥美术馆,洛杉矶一些小馆,意大利的Villa Borghese,北欧荷兰一些博物馆,和圣彼得堡的Hermitage,其他的差不多都看过了。能有眼福看到这么多精美的艺术品,真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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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爱上了两位画家:Miro和Bosch。

Miro, 毕加索,哥雅,都是西班牙近代画家,都经历了残酷的战争,但是他们的反应迥然不同。Miro寄托于孩童般的符号和希望,毕加索则是激情与愤怒,哥雅——无边的黑暗与沮丧。三者之间,我最爱Miro。以前从来没看懂过他的作品,这次在巴塞罗那的Miro个人博物馆里看到了他的一生以及大量各个不同时期的作品,终于发现他原来是个这么欣欣向上,集纯真与深思为一体的画家。尤其爱他的那些铜制和陶制雕塑,胖胖的人和鸟,翘翘的小jj,可爱得不得了,让人看得扑哧一笑。

Miro一生娶了一个老婆,胖胖的身材,平凡的脸,支持他渡过最困难的时刻,养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跟毕加索惊风骇浪的罗曼史比起来,是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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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Guernica给我的震撼,竟没有Richard Serra的巨大铁塑来得更猛烈。白色穹顶下,充斥着透明的光,四块齐人高的大铁块,平行竖立,意图让观众感受重感、重心、与空间的关系。

不过,要看Serra的话,最棒的展览馆还要数纽约郊区的Dia Bea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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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新发现是Bosch,一位十五世纪的尼德兰画家。在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馆里看到他的三联巨作《娛樂之園》,瞠目结舌地看了十五分钟。一边看一边赞叹,This is completely NUTS! 异想天开的画面,比Dali和Magritte等超现实主义作品,早了五百年。据说Dali和Magritte确实从博斯的画里找到了不少灵感。

《娛樂之園》

娱乐之园(The Garden of Earthly Delights),共三幅,从左到右,分别为天堂、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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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德里的Thyssen-Bornemisza美术馆里看到了一堆尼德兰肖像,终于明白原来佛米尔画像里那种无与伦比的光原来乘传于此。淡淡的金色白色的光芒,缓缓流转的几乎有生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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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lazquez 的画像很有神。但我还是更推崇John Singer Sarg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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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高更根本不会画画。他的人像都很木纳,跟其他故意木纳的画家不一样,高更是想不木纳都不行。他的画都是平的,没有丝毫立体感。但他的画仍然有一种力量,很原始很强壮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正适合用大块扁平的色彩来表达,而且用这种方式来看、来画大溪地的原始女人,是绝配。他的成功取决于灵魂、题材、与表达方式的完美结合,缺一不可。但其实,他没有什么画画的技能。他固然比不上毕加索这种绘画神童,甚至连同样半路出家的Rousseau都比他更有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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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宫里人山人海,蒙娜丽莎像前简直跟摇滚现场一样热闹。同样精美的另一幅达芬奇画前却门可罗雀。游客啊,真土。Musee d’Orsay 也一样,大家都挤在梵高莫奈画前,其实我更喜欢高更,马纳,德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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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在普拉多看到一幅临时展出的Caravaggio,再次赞叹这位大师的笔触。那些为耶稣哭丧的人所组成的线条,从玛丽马德琳的手,到圣母玛丽亚低垂的头,再到约翰,是一条流利优美的弧线,像千斤重砣一样把人们的视线一同拽向正要下葬的耶稣。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构图,什么叫线条。

下葬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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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读过圣经。我关于圣经的所有知识,都来源于意大利和西班牙这些美术馆里的藏画。教会和皇家曾经是画家的主要主顾,但如今,如果不是这些艺术品,这些人这些故事我又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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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 Greco的画里也有很多线条,但他的线条让人的视线上升。他画的耶稣和天使,让你觉得没有重量,脚不着地的飘着。在佛罗伦萨小教堂里看到的Pontormo,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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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宫里的中东赃物,远不及大英博物馆和柏林Pergamon,跟纽约大都市的水品差不多。显然,法国美国佬都来晚了。也可能德国佬占领巴黎之后把好东西都搬回国了。要看希腊的Parthenon,还是得去大英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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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宫里有好几屋子的Rubens。其中有他为某皇后的行宫画的皇后生平辉煌政绩图,就像巨幅连环画,极尽阿谀奉承之事,把皇后国王和王子都喻为希腊神仙。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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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艺术越来越丑,驱于概念化、政治化。是不是因为摄影和电影的发明,使得绘画和雕塑的主要目的不再拘束于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