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物语5

Written by 琪子 on 03月 26th, 2010

肥猫猫和瘦猫猫是两只废猫,被他们原来的主人挑了手筋脚筋,爪子不能伸展,武功全失。这种残酷的手术叫tenectomy,比de-clawing(直接把指甲砍了)人道一点,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点。:( 给猫猫做这种手术,是为了要保护家里的家具,不让他们抓破。残暴自私的人类!

由于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两只猫猫不能出门。咱家附近猫口众多,一不留神就会被砍。再说万一遇到浣熊之类比较凶残的野物,连小命都有危险。所以就算外面天气再好,咱家猫猫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

好在咱家定位于地方还算比较宽阔的居民区,树木花草繁茂,鸟儿飞,狗儿跑,鸡儿叫,猫猫电视台节目丰富。是的,鸡。隔壁凯西大娘养了一群很神气的鸡,每天都在书房窗外的草地上走来走去咯咯地叫。

肥猫猫聚精会神地盯着隔壁大妈养的鸡

******

昨晚小蛋糕发现肥猫猫有一个拇指的指甲长了很长也没有脱落。大概是因为不能伸展,所以平时磨爪子的时候磨不到,旧指甲长啊长,新指甲也在后面推——都扎进猫猫的拇指爪垫里去了。我们平时给他们剪指甲的时候也太疏忽了,从来没注意到。摸摸他爪子,他一缩一缩的,可见很疼。我们可怜的小狮子脚上扎了刺。

于是马上展开Operation Clawfoot,一个人抱着猫,一个人拿着指甲刀,磨刀霍霍地。肥猫猫非常不合作,一个劲地扭,逼急了还咬两下。指甲很厚很硬,钳了不下七八下才断裂。碎片清理后看到猫猫的爪垫都被指甲扎出血了。:(

******

要说肥猫猫是好猫猫呢,就算在这种极度不爽的情况下,咬人也没有狠狠下口。完事了跳下来,往地上气哼哼地一躺,也没什么脾气。该摸的还是让摸,该挠肚皮下巴的还是挠。性子好得很。

不过过了一会儿开始跟瘦猫猫打架。所以也有可能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知道打不过我们,所以挑个子比他小的出气去了。

 

黑猫物语4(图片来了)

Written by 琪子 on 03月 24th, 2010

羊妈妈给猫猫们做了两个篮子垫——很漂亮的篮子垫,红色抓绒的围帘,仿羊毛垫做底,又好看又舒服。

猫猫们先开始很蔑视篮子,凑上去闻了几下然后就不理了。把他们放进去,他们连坐都不坐,马上跳出来。后来我趁着肥猫猫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把他放到篮子里,又把篮子放在窗户跟前。结果,他在篮子里一呆就是三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动窝!篮子里又暖和,又安全,有了篮子,猫复何求!

肥猫猫and篮子

--赖在篮子里不出来的肥猫猫。

*******

近来肥猫猫每天早上的仪式是藏猫猫。游戏是这么玩的:俺睡眼惺忪的起来,往马桶上一坐,肥猫猫就跳进浴缸里,躲在浴帘后面狩猎,然后我的任务就是用手指头在浴帘上这点一下那点一下,肥猫猫负责抓手指,见到影子就扑上去。人不动,他也不动,人一动,他就动,所谓的自动藏猫猫。

*******

瘦猫猫过了好几天才开始用他的篮子。本来把他的篮子放在另一扇窗户前,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结果某个晴朗的上午,肥猫猫在篮子里睡得可香可香了,把瘦猫猫看得眼睛发绿(人家眼睛本来是黄的),于是瘦猫猫跳进肥猫猫的篮子里叠在肥猫猫上面,所谓的一篮双娇。小蛋糕觉得实在不像话,就把瘦猫猫的篮子也搬过来放在旁边,从此瘦猫猫才认了自己的篮子。

一篮双娇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篮双娇吗?

Cat TV!

--一同观赏〜〜cat TV!

小家碧玉

--瘦猫猫终于认领了自己的篮子。

*******

肥猫猫另一心爱活动是爬在人肩膀或胳膊上,捉自己的尾巴玩。

为什么猫从来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尾巴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

瘦猫猫是小家碧玉,腼腆谨慎,脆声轻唤。

肥猫猫是大户阔少,耳肥肠满,横行霸道。

 

黑猫物语3

Written by 琪子 on 01月 11th, 2010

猫乎?球乎?美式橄榄球哉!

P1000723_sm

 

黑猫物语2

Written by 琪子 on 01月 6th, 2010

肥猫猫和瘦猫猫原本一样肥,但是瘦猫猫挑食,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可能是它的嗅觉有问题)。而肥猫猫来者不拒,稀里胡噜吃完再说,吃完了自己的再把兄弟的也一并吃掉。再加上冬天了,肥猫猫的毛皮厚得很。于是看上去一个肥,一个瘦。其实两猫之间,只有更肥,没有瘦这么一说的。

*****

瘦猫猫是一只爵士猫。有次开车带他,一直哀号不停,不耐烦之下我打开收音机,正好是爵士乐台,听着听着发现猫居然不叫了,但是只要音乐结束主持开口说话他就又开始叫。屡试不爽。于是在家里也开始听爵士乐,他可以在喇叭前趴一个上午。

*****

说是黑猫,一点也不假。兄弟俩通体乌黑,唯一的辨别特征就是体积。

*****

肥猫猫是alpha cat,脖子上有一圈厚厚的鬃毛,看上去像个小狮子。有时候我把他的毛撸上来捧着脸,像依丽沙白女皇那会儿的贵族大领子。

*****

两只猫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清醒的时候会琢磨着逃跑,跑不掉就趴在窗前看外面的鸟--cat TV。真是两只毫无抱负的猫。刚来的时候我们还逗他们玩,现在也不逗了,他们就专门睡觉。

*****

肥猫猫最喜欢的姿势是挂在人肩膀上,你要不放他下来他可以在上面悠哉悠哉地一直挂着,双臂垂直,双腿被人捧着,像个小皇帝似的任你坐下起来走来走去。

*****

瘦猫猫叫起来细声细气,肥猫猫叫起来嗲了吧唧。瘦猫猫狩猎和讨食的时候会发出很短促的哑叫,像狗吠。肥猫猫狩猎时一声不吭,看准了扑上去咬住决不松口。

*****

姐姐来做客,看见两只黑猫直呼“he looked like a small panther and moved like a patch of night!”  (From “The Price” by Neil Gaiman)

 

黑猫物语

Written by 琪子 on 12月 21st, 2009

瘦猫猫安坐膝上享受挠下巴待遇,肥猫猫拖着尾巴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站在椅子前,看了瘦猫猫一眼,只一眼,瘦猫猫呜咽一声跳下去,肥猫猫纵身一跃取而代之。看官目瞪口呆。

******

肥猫猫端坐小桌上,伸出一只兰花腿正准备自浴。主人路过瞄了一眼,正疑之不稳,却闻身后咣当一声大响,随即见猫悻悻走过,很没面子地跑下楼去,羞对世猫。

 

燃一炷香

Written by 琪子 on 10月 5th, 2009

抿一口酒

听一首歌

让视窗缓缓移动

放大

再缩小

飘过你柔和的目光

你眼角细微的皱纹

你的小心翼翼

让我修补你深锁的眉头

那因着我而深深浅浅的灰

第一口茶

第一口茶

 

中秋

Written by 琪子 on 10月 4th, 2009

正是中秋。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下午,敞开车子的天窗,愉快地穿越林荫。阳光拨弄着树叶的琴弦,洒在脸上,音响里放着齐柏林飞船,电吉他肆意地扭转嘶嚎,Robert Plant扯着嗓子喊,Way down inside, woman, you need love.  只觉得惬意。

把旧相机拿去清理了一番,换了电池,换了已经开始掉渣的旧泡沫塑料。店里设备齐全,店主熟练地检测各项功能,我感慨地说,你们居然还没倒闭,真是神奇。店主回说,什么经济萧条,我们这里生意从没这么好过。我笑说那可好。

等着修复机子的时候在隔壁商店里逛,不一会儿就拎出两个袖珍小铜像(观音和nataraja),一个墨西哥骷髅新郎新娘(今天刚传来喜讯:Tom和Michele要结婚了),一个风铃(已经想着要买好久了),一个墨西哥彩描点头小乌龟(这种木制小动物可爱得不得了,见到就要买)。

回到家里,一只猫猫在太阳底下呼呼大睡,另一只猫跑上来撒娇,温香软玉的。心一软,想,唉,就为了这,给他们天天擦屁股喂食换水也值了。

 

North America

Written by 琪子 on 09月 27th, 2009

Back to North America, clean, antiseptic, insular.  Sitting in a pre-dawn room of greys, my body is back but my mind not.  I must have left a piece of my soul in Tibet or Beijing.  How else might one explain the strangeness of home.  At 6:30am, the Cascades have turned blue against an outline of pink and yellow.  Outside a cock crows.

I seek warmth from my fellow beings.  I’m not satisfied with mere acquaintanceship; I want nothing less than the naked touch of the soul.  Thus we bare all, raw, tentative, haltingly or in a rush.  At times I feel bewildered by the plethora of genuine emotions open to me.  There’s something transitory yet eternal about those moments of connection: transitory in that the moment ends, eternal in the sense that the reverberations indicate something that extends far beyond the capabilities of our ordinary senses of sight and feeling.  You have plucked my string, and now I shall sing forever.

 

走了

Written by 琪子 on 09月 27th, 2009

来去都是灰蒙蒙的阴雨天气。北京的天现在很少蓝了吧。国庆期间戒备森严,安检一道一道地过,从拉萨回来拖着大包小包一身臭汗的还要在酒店门口把胶卷都拿出来,避免X光照射。

起飞的时候想起Ladytron的一首歌,a dusty cartridge for the VCS is all the way to see old friends.  歌词在脑海中回响,在随身听上翻了好几遍才找到:Starup Chime, from the album “Light and Magic.”  冲出烟雾层的那一刻回头望去,北京的天空一片污染。然后是东北的深山老林,时不时的一个污染密布的工业城市。看着身下这一片土地竟是依依不舍,只因在机场 跟朋友一个一个的短信道别,平白引出离情。来的时候说是不怕别离不怕别离,可到了还是过不了这一关,切切深情,怎么也放不下。

昨天还在拉 萨,前天还在哲蚌寺和老和尚聊天,听朋友唱着:某月某日那一天,在什么什么山上转经见到你,希望明年还能来相会。在昏暗的殿堂中听着诵经,让朋友帮着打听 密宗和显宗有什么不同。听上去好像密宗是基本课,显宗则是专业。在诺大的寺院里转来转去,看小和尚撒灰欢迎归来的经书老师。又攀登了不知多少台阶和耸立的 梯子,进入一个个殿堂,或拥挤或开阔,或昏灯老僧低垂或阳光灰尘洒落。

告别饭是在朋友家中吃的。他老婆教我们怎么做甜茶,又特地要 老阿妈出门去买了最好的甜茶茶叶。朋友送我一幅唐卡,教我怎么卷起来,如何存放,如何保护,卷好了问我,这上面还差什么,我想了想说,哈达吗?他说对呀, 不然别人会以为你在西藏没有家。当时我就哭了,后来笑问,滴水观音是不是都很爱哭。

从拉萨回京的飞机上格外憎恨其他乘客,也不想见 到北京。这次在西藏呆得并不舒服。行程很赶,很累很脏,时常会怀念西雅图自己家里明亮宽敞洁净的浴室。另外藏汉关系不和,自己的心理负担也觉得比较重,所 以不是不盼望回家的。可不知为何,一旦离开,马上又开始怀念,并对下一个目的地不由自主地产生抵触心理。

到了北京还是觉得很亲切的。跟的哥聊天谈国庆期间的戒严情况,在街上找药店问路,夜里又累又饿又困地跑到茶餐厅填肚子。人们都对我很好。可见不论我自己如何白眼狼,北京还是一直把我当亲闺女看待的,由此而感动。

这次旅行,本以为能悠闲地在路上找到宁静与答案,结果却恰恰相反,见的新事物和老朋友越多,心情越难平静下来。也罢。生活总是在继续。还有那么多我不懂的事,还有那么多奇妙的世界等待发掘。走吧。

*****

飞过中苏边界的时候睡去,半路上提起窗板看深蓝夜空里寒冷永恒的繁星,那三个一线加上旁边的一点,应该是射手座吧,像拉开的弓箭,又像一束花。还记得他说, 穿越夜晚的天空,大西洋上方繁星点点,周围的乘客却没有一个看到它们。又记得不知道哪一次的一弯新月悬在机翼上。恍若隔世。

再看的时候就已经在阿拉斯加上空了,窗户底下有隐隐曙光,拉开窗板看到天边的一抹粉红。地图上显示已穿过国际日期分割线,我们穿越了土星日的夜晚,又回到了土星日的凌晨。双层窗的内层边缘有冰花,纤细晶莹,我凑上去看了好久,没有看到它们有任何生长的趋势。

 

主题曲

Written by 琪子 on 09月 23rd, 2009

朋友的手机铃声设置成阿杜的一首歌,叫离别。一路上他的手机不停地响,不停地演奏着离别的前奏,小蛋糕开玩笑说这已经是他游藏的主题曲了。

去林芝的时候顺道去了喇嘛岭寺,溜到二层的时候看到殿里贡着观音文殊还有别的一个什么菩萨。当下欢喜,想,不如就在兄弟这里打个坐,于是朋友跟守殿的老喇嘛打了招呼,我席地而坐。那天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打在屋顶上,老喇嘛一边收拾酥油灯一边呢喃念着经。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感动,热泪盈眶的,好像世间并不止我一个人。临去之前我对他作了个揖,他抬起头来还礼,手掌向上抬了一抬,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没有问。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越能感受到一种敌意,也许这话说过了,但防范之心还是很明显的。只能感到悲哀。若没有朋友的庇护,我不知道能够在这里呆多久。也许真诚的微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终归觉得他们是一个很善良的民族。街上武警随处可见,可想而知他们比我更不好受。不过还记得史坦福大学的那个著名实验,让一半实验者当囚徒,另一半当狱卒,不过多久即人性泯灭。人是一种极度复杂而又无比脆弱的动物。

感想很多,还是不能尽述。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