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一拨动一动

Written by 琪子 on 10月 26th, 2006

经别人提醒,看看可怜的博客也确实是太荒芜了,就打开来添几根草。
恋爱了,自己的生命有了另一个人来负担,心突然一下子充实了起来,倾诉欲也少了。有一种说法,说每个人的心脏都有个或许不等的期限,跳了多少多少下就不会再跳了,所以运动其实是对人体有害的,因为会让心跳加速。我觉得这很荒谬,不过一个人一辈子说的话好像是有限的,有的话说了一次就不用再说了。假如我告诉蓝莓小蛋糕今天干了啥明天要干啥下礼拜有什么计划,就没兴趣再在博客上重复一遍了。
这几个月来一直到处飞。飞加州,飞明尼苏打,飞北卡,飞柏林。来回跑,travelocity把我升级为vip客户,哈,听上去很重要,实际好处没有。
柏林是个有趣的地方,引人深思。本来要把想法写下来,结果工作生活一忙也就没时间了。
室友伊丽娜周末撞车,小车舍命救主人,驾驶座一边全部摧毁,就跟被猛兽咬下一半似的。伊丽娜下巴和盆骨多处骨折骨裂,还好性命无碍,伤也都是硬伤,三个月后就能走路。大家都吓得半死,整个周末愁云蔼蔼,深感生命、家庭、和友谊的可贵。

 

现在你们听到我了吗

Written by 琪子 on 09月 8th, 2006

天气变幻无常,一眨眼就是秋天了。夏天的潮热好像还存留在皮肤上,空气中却已有了凉意,夜晚出门要穿外套了。
前天晚上去看了场摇滚乐演出,是个叫Shellac的乐团,主唱叫Steve Albini,著名音乐制作人,其貌不扬,Nirvana的In Utero却出自他手。上个礼拜之前我对这个乐团一无所知,只听了几首他们的歌曲,当时觉得太愤怒吵闹,不适合我这种温情小资。可过了两天一个朋友对我说,五百年后Steve Albini会被人们推崇为摇滚乐的莫扎特,这次你不去一辈子都会后悔。吹牛皮的见的多了,能把牛皮吹得这么飘飘欲飞的这还是第一个。
于是我就去了。人很多,周边几十里的小西皮大概都到齐了。大家站在黑暗的礼堂里,地面向着演出台适度下倾,所以站在后面也能看到台上的动静。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为吉他手(主唱)、鼓手、和贝斯。音乐很吵,我们都带着耳塞,高音被过滤了,低音还是从喇叭里一波一波的传过来,震撼心肺。
我不太了解表演欲这个东西。是什么驱使一个人站在台上撕心裂肺的倾诉衷肠,眼神迷离的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摆弄着手中的乐器制造巨大的声响。或许音乐本身有着强大的魔力,你挥舞着吉他,手指拨起熟悉的旋律,嘴就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发出声响,头也不由自主的摇摆,身体剧烈的颤抖,脚步蹒跚,喉头干渴。就好像一只猫,你抓挠他的后腿,他就会打着呼噜不停的用刺拉拉的小舌头舔你的手。
在台上,Steve Albini是忘我的。他被音乐驱赶着,在旋律与快速的鼓点中挣扎。一列聚光灯下,他穿着退色的黑色T-shirt,头发蓬松,腰上缠着电吉他,牛仔裤的后兜里塞着红色汗巾。你看不清圆镜片后他的眼睛。他嚷嚷着要杀了他的前女友和他的前好朋友,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大叫“一千只松鼠,统统坐在那里挤眉弄眼“。他的鼓手不打鼓,他摧残鼓,每一击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手带头甚至整个身体都被甩到了鼓上。他的贝斯慢条斯理为歌曲提供一层薄薄的厚重。
黑暗中,我们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逐渐被空气中的兽性本质包围。我们跟着节奏抖动我们的腿和手臂,前后摇摆,但是我们模仿不了他们的挥汗如雨。能够完全投入的观众是幸福的,我却只能看着他们散发不知名的力量,隐约触摸着某些真实的东西,感觉自己见证了生命。没有流行音乐的糖与蜂蜜,这里只有血、仇恨、伤痛。世界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空盒子,鼓点一击快过一击,要我们撕开它,扯掉明亮光滑的印刷品,扯掉纸膜,一直剥出黄褐色的纸板,吉他不容推托地低吼: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做呢?
他们站在台上奋力地倾诉,话语却被音乐淹没了。当鼓声渐柔的时候他缓缓地拨着琴弦,轻轻地唱道:最后一次播音,现在你们听到我了吗?
Shellac的一首歌,Watch Song

 

烤罗非鱼片

Written by 琪子 on 07月 31st, 2006

大热天的,分享一则既不费力又不用生火的食谱,让大家吃上美味多汁的罗非鱼片。:)
1。罗非鱼片(Tilapia filet)买回来洗洗干净,用纸巾吸干表面水分。其它种类的鱼片也可以。我喜欢罗非鱼因为好像没什么味道,也没刺。猫鱼的肉比较面,稍微发油,吃起来稍稍腻味一点,不过应该也不错。
2。少许橄榄油加盐拌好,盐多盐少看口味轻重而定,我喜欢盐放得比平时炒菜多一点点,这样才能入味。
3。把鱼的两面在橄榄油里沾一沾,新鲜柠檬对半刨开,切成薄片,每片鱼上放三四片,再另外撒点挤出来的柠檬汁,再加些刁草(dill)叶子,还可以撒上几颗酸酸的caper(腌续随子花蕾)。
5。一片一片用锡箔纸单独包好。放冰箱里腌上几十分钟到几个小时,什么时候想吃了拿出来就得。
6。小烤炉(toaster oven)开到华氏350度,里面能放几片鱼就放几片。我是一片一片单独烤的,每片大约25分钟。不怕热的话开大烤箱更快。有烧烤炉(bbq grill)的话更简单。反正弄熟了就能吃啦。
7。拿出来装盘,开吃!:)
准备时间:10分钟不到。烧烤时间:最到25分钟。
柠檬+dill+capers只是一种可行搭配。我喜欢酸酸香香的味道。想要别的搭配也可以,比如鱼露酱油海鲜酱啦,酸奶油(mayonnaise)啦,怎么喜欢怎么来。可以搭配着跟其他蔬菜一起吃,豆子啦,西兰花啦,等等等等。又清爽又容易又健康!

 

意大利米饭

Written by 琪子 on 07月 15th, 2006

天气又闷又热,傍晚站在外面,空气里的细细密密的水珠就好像烟雾一样,让人恨不得马上跑回办公室再吹上一阵子的空调。
这么热的天气,我却突然来了兴致,在厨房里咣当咣当的开始做起了意大利米饭。Risotto就跟面条和饺子一样,都是马克菠萝从中国搬回去的东西,到了意大利却改头换面另有一番风味了。
基本的risotto很好做。先在锅中化上一块黄油,然后把切成小块的洋葱倒进去炒至半透明。然后把圆米倒进去(一般用的是一种叫Arborio Rice的圆米),也炒一炒,然后倒白酒,等白酒都被吸收光了,开始一勺一勺的加热鸡汤。时不时的搅拌一下,不让米沾底。等米透明了,也就熟了。起锅十分钟前把事先过过油的肉啊,虾啊,切成小块的蔬菜呀加盐加胡椒倒进去一起煮一煮,然后加上一堆碎碎的parmesan cheese搅拌,就大功告成了!
吃的时候还可以再多加奶酪。:)

 

梦到她湖

Written by 琪子 on 07月 6th, 2006

麦迪逊的湖泊果然清爽,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连坐在码头尽头的那些人都一个不差的沐浴在夕阳之下。我坐在半月石阶上,和朋友看日落,周围净是徘徊不散的摄影师,端着长枪小炮劈劈啪啪地拍。一个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从长长的码头这一边走到那一边,穿过血红的落日和粼粼水波。很平常而不自觉的一种幸福。旁边的摄影师抓紧机会赶紧拍,我觉得好笑,融入这一刻,实实在在的生活,岂不更好。
拍照,甚或艺术,是对生活的浓缩与提炼。但是,我们需要浓缩的生活吗?抓紧属于自己的瞬间,难道不够?
鸭子是一种很滑稽的动物,摆着两只脚,呱呱呱的叫着,小眼睛紧挨着长得不像话的嘴。
作水,是一种什么感觉?湖面上交织着变幻莫测的粉和蓝,天空是一层一层的黄。我看着湖面,心里想,水是什么。金木水火土,又是什么?我想像不出来。水无情,我有情。

 

倒霉就两个字

Written by 琪子 on 05月 30th, 2006

这个礼拜霉到顶了。
先是用了三年的手提小苹果于星期一晚突然暴病,几经抢救,终告不治。据推测,病源起于硬件问题,要修的话得花六百大洋换整个主板,不值。于是星期四跑去买了个新的,从银白到乳白,变的不仅仅是质,还有心啊〜〜
不幸中的万幸是硬盘没有坏,数据都保存完好,买个套子就可以单独使用。
苹果问题刚解决,工作上又问题重重。星期五接到通知,说研究室没钱了,下一年的合同有点问题。MD,背就一个字,倒霉就两个字,不走运就三个字,没天良的就四个字,为什么是我就五个字!:)算了,反正自从导师离校之后对这个研究室也不怎么感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正式到别人手下发展。也许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倒霉倒到这个地步上,星期六晚想写篇日记抱怨,又赶上网路有问题,码了半天的字都丢了。一赌气,埋头睡觉。
最近天气暴热。四月里的几天和风丽日原来就算是春天了。五月里下了两个礼拜的雨,然后夏天就突然一下子拌着鬼脸蹦了出来。傍晚开着车,窗户都打开,暖风呼呼的吹在面上,夜晚站在清凉的厨房里吃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蓝莓,一个一个酸酸甜甜的舌尖上的小爆破。草地上的烧烤,烛光下的蚊子,闷热的午后,阳光下的汗流浃背,啊,夏天。

 

日子哗哗的流去

Written by 琪子 on 05月 22nd, 2006

经小宝督促,今补日记一篇。隔了这么久,对于日记这块大肥肉,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了。
恋爱了,变得很勤奋,每天哪儿也不去,就跟蓝莓小蛋糕窝在家里干活。偶尔要去学校开会,都是叫苦连天,一脸唳气。干不完的活啊谈不完的恋爱。
下雨了,天晴了,有人结婚有人离婚了,有人走,有人来,烂事一大堆,有趣的课题也不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睡觉很踏实,不做梦。
只除了昨晚,梦见我拉着蓝莓小蛋糕,跳进海里,(蛋糕进了海,会不会烂掉?)因为礁岩上有海盗,正在屠杀我们没有预先警觉的同伴。后来又跑到一个屋子里,好像有吸血鬼追杀。很惨的故事,但是也不怎么害怕,只是心疼,因为不该走的走了。
每个礼拜争取起码做一次瑜加,放松肩膀脊椎后臀脖颈,集中精神,喘气,进,出,进,出。
有时候看着小蛋糕蓝绿色的眼睛,能找到平静。

 

Written by 琪子 on 03月 3rd, 2006

室友大卫终于搬走了。和女朋友流窜到纽约结了婚,花了六个礼拜好不容易找到了房子,这次趁工作之便回来把东西搬走,正式迁出。
好大的屋子一下子空了,走路说话都有回声。被那些物质环绕了这么久,突然抽走,很有点不习惯这种空旷,客厅里连盏灯都没有。今天送大卫去机场,顺路去宜家转了一圈,买了盏台灯,细细高高,白色编条椭圆灯罩。原来大卫有一盏一模一样的,一直很喜欢,现在自己也有一盏了。回来把台灯放在小边角柜上,旁边一个个小闹钟,后面两个大旅行箱,随时都能搬走的样子。
累得要死。这个礼拜一直精神紧张,马不停蹄地为了今天的一个会议发言做准备。又有好友老A来访,又要帮大卫搬家做准备。时间还不都是从睡眠里抽出来的。压力太大,睡觉也睡不踏实。
现在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博客。周围的家具倒是塞得比较满,让人有种安全感,可是桌子上地上杂物也多。忙得也没空收拾。
起码工作进展还算顺利。满足了。再忙两个礼拜,希望能写出篇文章来上交,然后去纽约花花世界疯玩。

 

拔牙记(续)

Written by 琪子 on 02月 25th, 2006

少的只不过是两颗牙,却突然觉得一下子低人一等了似的。舌头舔着空荡荡的两个缺口,生理上不适应还在其次,心理这一关却是最难过的。
美国人整体上来说很注重牙齿美观。医术发达,保险普及,小孩子差不多都会戴牙套整牙,很多成年人也会定期漂白牙齿。不用说亚洲了,据说就算欧洲人的牙齿健康程度也是远远比不上的。在这里住久了,渐渐觉得,没有一口好牙,就好像没文化似的,是一件可耻的事。
当然这很可笑。牙口不好,第一影响到健康,怎么会牵扯上心理阴影呢。归根究底,看来还是牙医的广告做的太好。
两颗拔下来的牙,在漂白剂里泡得太久了,尖端开始有点腐蚀。拿出来用白水又泡了两天,再取出细看,发现那颗后牙侧面居然伤痕累累,也不知是手术的遗痕还是自己保养不当。看了半天,很是唏嘘。牙是身体里最硬的骨头,健康的牙能承受500磅的压力。保存得当的话,几百年都不会坏,成了化石也说不定;鉴定尸体身份,用牙科纪录最准确。可我这颗受尽了苦难的牙,只陪了我二十多年就寿终正寝了。
惭愧,惭愧。原来任何身体上的缺陷都会让人羞愧。脆弱的心灵啊~
细细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被虐待的身体部位了,趁早保养吧。我可不想十年二十年之后又对着某块残损的脊椎什么的愁眉苦脸了。

 

拔牙记

Written by 琪子 on 02月 21st, 2006

昨天早上八点半被牙医一个电话吵醒,说是明天碰巧有个空挡,问我要不要提前进来拔牙。
刚刚八点半呀!叫我怎么做这种痛苦的决定。
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愣了一会儿,才说好。
牙齿一直不好,这得怪学校。要不是求学那会儿自我压力太大,神经太紧张,也许晚上就不会老磨牙损坏牙齿。这一次,一是后面一颗牙齿不行了,要拔下来换新的。另外还要全面整牙,所以前面一颗长歪了的也要不得。
可牙齿是跟生老病死密切相连的一个物事,怕老怕死,所以对拔牙也就格外的恐惧。每次梦到掉牙齿都要伤心,何况要我自动去拔呢。
怵了一整天,大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后,终于视死如归地踏入牙医诊所。躺下,麻痹,再麻痹,心扑扑的跳(有一半是药物作用),调整呼吸,放松肩背,牙医拿个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按一拔,倍儿出来一个,倍儿又出来一个,轻而易举得让人诧异。身体如此重要的一部分,怎么能这么说拔就拔了呢。
牙医问我,拔下来的牙要吗,我犹豫了一下,掂量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胆量,可又不舍得扔掉。我说,要。
咬着两块纱布回家,买了止痛片和冰敷。到家打开锡纸包,里面两颗小小的长长的牙,其中一颗还带着些须淡红色的牙肉。碰了碰它们,然后找了个杯子,里面放上漂白剂,医生说这样泡一夜才能保证杀菌。
晚上只能吃凉的软的东西,比如酸奶,果冻,冰淇淋,奶昔,等等,都是甜品,一点肉都没有,让人发愁。
张开嘴,里面两个黑红色的空缺。
没办法,为了美丽与健康,只好这样了。
:(